一万年之前,蓄谋已久的人类与其它异族发动了对世界最高统治者——龙族的战争,史称【人龙战役】,并由人类之中的八名强者,一同向龙族发起了挑战。
开始,龙族占有绝对的上风。
最后时刻,由于【八圣将】之一的瑞兰,也可能不是,象征着暗能量的泛滥的【终末之冬】来临了。
导致了空间中魔法能量骤降至战争刚开始时的千分之一。
人类之外,所有靠这些能量存活的物种不得不将自己化为人形,将自身能量结为能量石,来维持生命。
龙,也不能幸免。
人类,开发出了更细化的魔法术式,尽最大化的利用起所剩无几的能量,还有斩龙术式的出现,龙族开始走向溃败。
霜灼双头龙族,拥有两个掌握不同能力头的龙,在最后时刻,带领了一些龙,一起投靠了人类,成为了唯一幸存下来的龙,冷月和莱娜出生之后化龙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。力量的缺失也会导致新一代的龙族如果一直处于人类的状态,寿命会缩短。
当冷月四岁的时候,他和莱娜一同看完了这段历史,从此以后,冷月就很少笑了。
那是什么感觉呢?
憎恨?鄙视?仇视?羞耻?
不知道,但是绝对不是。
是自责。没有人对冷月的想法作以解释。
唯独小功率螺旋桨萝莉露琪亚听完之后,讲了一个冷月找不到出处的故事:一个被遗弃的孩子,叫做俄狄浦斯,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,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。有一天,他与一个路人在山路中争吵起来,然后失手杀掉了他,然后来到了他的国度,然后知道了,俄狄浦斯杀死了的人是这个国家的国王,所以俄狄浦斯代替了他成为了国王,并娶了皇后。
但是,很快灾难到来,生灵涂炭,俄狄浦斯在有一天知道了一个令他崩溃的神谕:被他杀死的…是他的父亲,他枕边的…是他的母亲(这是莱娜听见的第一个毁三观的故事)。
所以,他用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眼,悲伤离去,最后郁郁而终。
无论它是不是真的,不过露琪亚确实理解了冷月的感受。冷月不恨父亲,也不恨祖先,也不认为他们做错,也不憎恨人类,也…没有可怜龙族的末路。
只是,无人为那背叛赎罪。即便它是正确的,罪孽,无论对错,它都会在那里,却只有冷月看到了。
独自背负了,所有霜灼双头龙族一万年来,所有,一切,沉重的自责。
——背景词over——
“本少…不可以背叛第二次。”冷月抬起手,从脸上全身都亮起了那样的强烈蓝光,做出一个召唤的动作。
背后是在扭曲的乌云,缓缓的旋转起来,冷月笑了起来,声音被能量扭曲为曾经凯尔,龙人那样的魔法音:
“如果…千分之一变为了百分之一呢?来杀了我!”
“大家!为了世界而战吧!”摩东指天,神圣的语调,却成了一道导火索,把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圣阶的矛头对向了冷月。
冷月抬起钺,横扫尽所有迎面冲来么得各种不友好的能量波动。
“来呀!你这恶魔!”摩东大喊道。
随那话音到达的还有更加密集的魔法攻击。然后,漫天绚烂顷刻间被沉默的黑暗瞬间吞噬殆尽。而冷月,依旧立在暗黑之癫毫发无伤,睥睨众生。
“天呐!这样的实力已经超越了S级圣阶了么?”
冷月在天上笑笑,但是极为僵硬,抬起了钺,向摩东直接斩了过去:“你们怎么不去问问他呢?”
巨大的青红色新月状的冲击横冲直撞奔向摩东,几个企图拦截的普通圣阶被轻松的削去了一条肢体,希望不是脑袋。
巨大尘埃中,浑厚的声音响彻环宇,冷月挥钺冲下了半空,直接进入了烟尘弥漫之中。
达贡站在那里,似乎一直都等着冷月。后者像迷失心智了一样,面无表情直接挥钺砍了过来。
达贡面色不动。
“切!”
龙之神力的刃尖与生父的脖子一个呼吸呼吸之隔,而达贡的脖子也被收不住的青红光灼伤。
“冷月…对不起。”
达贡伸出手,手中是一把匕首,指向冷月胸口的位置。
“向莱娜道歉去吧。这是儿子还你的。”冷月坚定的向前一步。
那是一种,**了石头中的感觉。
生硬并且难以察觉的突然。
甚至达贡还没有继续说什么,只是心里要被掏空了一样下意识的伸手要抱过去,留住他,任凭那狂躁的能量瞬间把达贡靠近冷月的身躯带来大片的灼伤,可他还是不伸手,不想让他成为这样一具尸体。
“还有罪么?”冷月轻轻将达贡推向一边,又颤悠悠的站了起来。
“……”达贡无言以对。
“当然有…”冷月拖着钺,看着周围尘埃落定,大家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插在他胸膛,使冷月身上青红的光十分不安定的闪烁。
“还有你…”冷月抬起头,看着摩东在两个旁人帮助下举着一把巨大的剑。
摩东很阴险的笑着:“准备接受死刑吧,以神的名义。”
“哼…把死刑作为最高惩罚的世界…哈哈哈…唔…”嘴角流下黑色的血。
“看你能嚣张多久。给我启动!这件用几代人研发出的最还原根本的【斩龙术式】!”
“冷月!”
剑锋劈向了逼视前方的冷月,没有一点恐惧的脸色,向迎着那匕首一样,不过毫无感情,运起拖在地上留下一道腐蚀痕迹的龙之神力,向那注定会失败的战斗前去。
冰,升华。
变成了雾蒙蒙的水汽,飘散四周,但在灰蒙蒙的天空下,只有露琪亚和我们能看到。
钺,断了。
在绝对的力量下,不带有任何的希望。
“冷月!”
“喝啊啊啊!”
但是那腐朽的审判最终未能降临。
“我…不能杀你。”凯淡淡说道。
“你这个混蛋!”伊弗列姆手中的枪立刻就断了,靠近冷月的半边身体变得焦黑,最终还是和凯一同将斩龙剑的方向发生了扭曲。
伊弗列姆背对着冷月,刚才一击用尽了全力,气喘吁吁的看着一脸哂笑的摩多,对背后的冷月说道:
“这就不是背叛呢?”
“…”冷月已不能站着,向一边倒去,而龙石的力量会硬生生的延缓冷月的生命流逝。
“哼!”伊弗列姆把右边臂上破烂的衣服扯下,露出了那些被能量辐射灼烧严重的皮肤。
“伊弗列姆!你给我回来!”那个喋喋不休的叔父。坚定的伊弗列姆,不为所动。而摩多只是可怜的挥挥手,身边的圣阶蠢蠢欲动。
“我,也可以背叛世界,也可以被背叛他们,不过…我永远不会背叛心灵的抉择!”
“你…这个笨蛋。”
“或许吧,我自己也认为冷月你确实是文武双全全胜于我,甚至看得无论如何都比我遥远,不过…”
伊弗列姆一拳挥向了迎面冲来的圣阶高手。而对面甚至没有在意,任凭伊弗列姆看似自不量力的铁拳……透体而过。
他吃惊的看着那在突然爆发出蓝色幽光的右臂。
“…放你在我眼前下地狱,我做不到!”一圈蓝色的闪电在伊弗列姆身上跳跃一下,随着捏紧拳头的伊弗列姆的呐喊,向外爆发。
【龙血界定】触发!
“疯了,我一定是疯了。”凯很不爽的,将左手燃起煌炎,轻轻松松的抓碎了另一名圣阶的上身。
“…”冷月默默的卧在那里,眼前的世界越来越虚幻,耳中的话却越来越真实。
“如果让我们留下对你的遗憾,这不是背叛是什么!”
圣阶不止一个而已,还会有更多,强者对于世界来说永远都是无穷无尽的。
兰斯瓦那一边似乎也支撑不住了。
冷月可以感觉到,他们倒在地上,在挣扎着起来,背靠在一起,嘴在听不见声音的一开一合。
……
就像不愿意让自己的同伴,爱人,家人受到伤害,而不得不让他们离开,自己一人去承担一切。
固然很美,甚至感动了自己,却…背叛了…
你们彼此的尊重,彼此的心。
你在他们眼中不是强者,他们在你眼中也不是你应该保护的人。
现在我又想起了冷月的那个觉悟。
他与莱娜是居一体的两个灵魂,彼此承认彼此的存在。
其实,真正的灵魂,是一体的,你若死去,你的同伴,爱人,家人,便也留下行尸走肉,你的牺牲不但没有拯救他们,而是将信任你的人的心灵一同带入地狱。
……
在第四十次拳挥向蜂蛹而至的人群时,伊弗列姆身上终于暗淡下去。
“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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